期刊导读

独特的质感作家印象

来源:黑龙江教师发展学院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5-17

与玉树藏族女作家旦文毛的认识是在1996年秋季以后,我们同在省教育学院进修,她在干训部,我在中文系本科班,其时我任系文学社社长及院团委广播站文学编辑等职,因缘凑巧,我们便自然而然成了文友,每天下午如果没课,我们就一头钻进院图书馆里读书。她还时不时地将自己的诗歌散文等习作拿给我看,要我把把脉,提提意见。旦文毛中等个儿,圆脸,脸部最显著的特征是一对大眼睛,动辄瞪得好圆好大。但我知道,那里面都套上了博士伦隐形镜片,她眼睛的近视度数太高,而这跟小时候的广泛阅读有关。院体育运动会上的旦文毛,身穿背心和短裤,发令枪一响,她似离弦之箭,飞驰而去,弓着腰身,双腿捯动速度过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那时的她,好动,活泼,热情,凡是见了认识的人,都一脸欢笑,拉呱几句,而且谦虚诚恳,不放过任何一个求教问询的机会。 毕业后的几年里我们之间也有必要的电话联系。她,在遥远的雪域高原,默默上着她的班,干着该干的分内工作,交着该交的文朋诗友,写着诗歌和小说。她还是那个她,活泼好动,喜欢沉思默想,心胸阔大,傲视现实一切,说话幽默风趣,边说边笑。说话时那双圆眼里透出灼人的光芒。她的舅舅是州民师副校长,打幼小时,就深受藏汉传统文化有意无意的熏陶,具有良好的文化及文学素养。再看她所处的自然环境,我未免有些担忧。我去过玉树,也去过西藏拉萨,同样的海拔高度,两市却是不一样的自然生态,玉树大地震后的街边,零零星星可见一些青杨树,有的粗可一人环抱之,别的任何树木都难以目睹,当然扎曲河边依稀可见河坝柳沙柳等树。鸟雀也少见,能见的多是一些灰不溜秋的麻雀。而西藏拉萨,得益于从雅鲁藏布大峡谷里漂移过来的印度洋暖湿气流,满街有数不清的绿树,一天到晚都能听到鸟雀啁啾声,哲蚌寺门前的坡坎上都长着核桃树,7月上旬满树挂着数不清的青绿核桃果。据说那里大冬天的可以不烧暖气,天气比玉树和暖多了。可玉树呢,7月底8月初,早晨气温是零下四五摄氏度,人不穿毛衣身上感觉太冷,到中午气温却高达零上二十七八摄氏度,说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似乎也不过分,还有高原病什么的委实难缠,可是旦文毛如众多雪域父老乡亲一样,极爱自己的家乡,爱家乡的生态环境,爱父老乡亲,爱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她和她的父老乡亲们一样,已经历过自然环境变着花样的严酷考验并且日渐适应,在她眼里,雪域高原就是块养人的风水宝地,她像爱自己的眼睛一样爱着那里的一切,若没有这份挚爱,她的文学创作就失却源头活水,就会成为无本之木,这是无须多说的。看吧,那山,是雪域四大神山,名字叫普错达赞、西杭嘎雅、瑙龙奔巴、东董隆庆;那水,有扎曲河、巴塘河、通天河……还有茫茫草原、勒巴沟、隆宝滩,有成群结队相伴始终的牦牛、黑颈鹤、藏野驴、黄羊、羚羊甚或野猪;还有“歌舞海洋”里跳腾着、说唱着的父老乡亲,有永远听不完的格萨尔王的故事;有干牛肉、酥油糌粑及牛羊肋条大快朵颐的温馨记忆;有民族深重如斯的苦难史及如影随形与生俱来的藏传佛教……这一切,都滋养了她的文学创作之树,于是,其诗歌小说等作品日渐成熟,且陆续发表于《西藏文学》《青海湖》《贡嘎山》《诗刊》《青海日报》《康巴文学》《中国作家》等省内外报刊,作品还入选《世纪》《相约九八》《康巴作家群作品精选集》等集子,其名声也日渐响亮。由于在文学创作上的突出成绩,还荣获首届“唐蕃古道”文学奖、青海省第十一届“五个一”工程奖。2016年又公开出版了两本书,诗集《足底生花》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王的奴》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她的成就,不能不使我有点羡慕嫉妒。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良有以也,我的同学兼文友旦文毛,是个惯于给你惊奇的人。我不得不说,女作家旦文毛的文学创作经历了至少两个阶段,玉树大地震前是一个阶段,震后彻底变了个人,危机感及自觉意识、生命意识比以前大为增强,到了不待扬鞭自奋蹄的地步,孜孜矻矻,不辞劬劳,白天上班踏踏实实干着工作,晚上或节假日,推去一切应酬和娱乐,把自己关进家中小屋,潜心读书和创作,无数个夜晚,在万家灯火熄灭了以后,她还在昏暗的台灯下苦读抑或上电脑码字。 玉树大地震发生后,我立马想到她,便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咋打都不通,一急之下,给她写了封挂号信,不多日子后,她的电话来了,说自己安然无恙,只是被惊吓得不轻。强震发生时,她正在家中三楼卧室睡觉,情急之下靠向屋角,亏那面墙未倒,才幸免于难,可是肋骨和背部挤压在桌子和椽子之间,致使一个月不能直起腰来。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震前她的人生稍显平淡,万事不急迫,包括创作在内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在震后,她不能不变,她感觉生命也许会在一瞬间消失,人的命运许多时候都不可由自己主宰和把握,于是,重抹桌子另定菜,以一副全新的人生姿态傲立于雪域小城。乐天派旦文毛,向着文学创作的辉煌顶点,如此艰辛地跋涉着,其间的酸甜苦辣咸我可用“骆驼吃青盐,咸苦唯自知”来概括。我读过旦文毛发表过的一些中短篇小说,她的小说在雪域高原独树一帜,其独异之处正在于构思的奇巧、主题的深透和语言的别具一格。她的中短篇小说既有对现实生活高度的概括能力,也有足够的艺术张力。我曾将她与青藏高原别的小说作家的语言作了一些比较,结果大吃一惊,旦文毛是那么另类,是那么令人新奇。正如她多年来一直钦佩的马尔克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语言一样,她的小说语言富有质感、立体感、生活现场感,而且民族气息浓厚,她还有意多用西式长句,比如“至于奶奶央西青美的人生是怎样从一头浓密的长发飘飘到头皮上晒到高原的阳光就会刺痛的稀疏几根白发的屈指可数,有待于从她人生的几个大弯起伏的拐点能够得到有力的验证,可现在她的确老了——有人的老从腿脚开始,而她的老从头发开始。半天坐在那里不动,老是某种慢慢的固化”。意蕴绵密,信息量大,乍看似有些磕磕绊绊,让人怀疑是否合乎传统汉语语法,细细推敲咀嚼之,则所获满满。并且叙述语言还动辄伴有现代诗歌那样的时空跨越,诚如西方现代文学的开山祖师福楼拜的“共时性叙述”技巧。旦文毛想变,一变中国小说叙述描写语言的传统路子,想另辟蹊径,找到一条有异于别人的小说创作通途。其精神委实可嘉,当然在小说创作上她也已取得一定成绩。 坎坷的情感经历,丰富的生活尝试,倔强的脾气性格,成就了雪域高原文坛上独一无二的她,通过在雪域高原的数十年坚守,她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辉煌,作为挚诚文友,我祝愿她的创作之树常青,祝愿她彻彻底底走出雪域高原,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你还真别说,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一切皆有可能。 与玉树藏族女作家旦文毛的认识是在1996年秋季以后,我们同在省教育学院进修,她在干训部,我在中文系本科班,其时我任系文学社社长及院团委广播站文学编辑等职,因缘凑巧,我们便自然而然成了文友,每天下午如果没课,我们就一头钻进院图书馆里读书。她还时不时地将自己的诗歌散文等习作拿给我看,要我把把脉,提提意见。旦文毛中等个儿,圆脸,脸部最显著的特征是一对大眼睛,动辄瞪得好圆好大。但我知道,那里面都套上了博士伦隐形镜片,她眼睛的近视度数太高,而这跟小时候的广泛阅读有关。院体育运动会上的旦文毛,身穿背心和短裤,发令枪一响,她似离弦之箭,飞驰而去,弓着腰身,双腿捯动速度过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那时的她,好动,活泼,热情,凡是见了认识的人,都一脸欢笑,拉呱几句,而且谦虚诚恳,不放过任何一个求教问询的机会。毕业后的几年里我们之间也有必要的电话联系。她,在遥远的雪域高原,默默上着她的班,干着该干的分内工作,交着该交的文朋诗友,写着诗歌和小说。她还是那个她,活泼好动,喜欢沉思默想,心胸阔大,傲视现实一切,说话幽默风趣,边说边笑。说话时那双圆眼里透出灼人的光芒。她的舅舅是州民师副校长,打幼小时,就深受藏汉传统文化有意无意的熏陶,具有良好的文化及文学素养。再看她所处的自然环境,我未免有些担忧。我去过玉树,也去过西藏拉萨,同样的海拔高度,两市却是不一样的自然生态,玉树大地震后的街边,零零星星可见一些青杨树,有的粗可一人环抱之,别的任何树木都难以目睹,当然扎曲河边依稀可见河坝柳沙柳等树。鸟雀也少见,能见的多是一些灰不溜秋的麻雀。而西藏拉萨,得益于从雅鲁藏布大峡谷里漂移过来的印度洋暖湿气流,满街有数不清的绿树,一天到晚都能听到鸟雀啁啾声,哲蚌寺门前的坡坎上都长着核桃树,7月上旬满树挂着数不清的青绿核桃果。据说那里大冬天的可以不烧暖气,天气比玉树和暖多了。可玉树呢,7月底8月初,早晨气温是零下四五摄氏度,人不穿毛衣身上感觉太冷,到中午气温却高达零上二十七八摄氏度,说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似乎也不过分,还有高原病什么的委实难缠,可是旦文毛如众多雪域父老乡亲一样,极爱自己的家乡,爱家乡的生态环境,爱父老乡亲,爱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她和她的父老乡亲们一样,已经历过自然环境变着花样的严酷考验并且日渐适应,在她眼里,雪域高原就是块养人的风水宝地,她像爱自己的眼睛一样爱着那里的一切,若没有这份挚爱,她的文学创作就失却源头活水,就会成为无本之木,这是无须多说的。看吧,那山,是雪域四大神山,名字叫普错达赞、西杭嘎雅、瑙龙奔巴、东董隆庆;那水,有扎曲河、巴塘河、通天河……还有茫茫草原、勒巴沟、隆宝滩,有成群结队相伴始终的牦牛、黑颈鹤、藏野驴、黄羊、羚羊甚或野猪;还有“歌舞海洋”里跳腾着、说唱着的父老乡亲,有永远听不完的格萨尔王的故事;有干牛肉、酥油糌粑及牛羊肋条大快朵颐的温馨记忆;有民族深重如斯的苦难史及如影随形与生俱来的藏传佛教……这一切,都滋养了她的文学创作之树,于是,其诗歌小说等作品日渐成熟,且陆续发表于《西藏文学》《青海湖》《贡嘎山》《诗刊》《青海日报》《康巴文学》《中国作家》等省内外报刊,作品还入选《世纪》《相约九八》《康巴作家群作品精选集》等集子,其名声也日渐响亮。由于在文学创作上的突出成绩,还荣获首届“唐蕃古道”文学奖、青海省第十一届“五个一”工程奖。2016年又公开出版了两本书,诗集《足底生花》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王的奴》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她的成就,不能不使我有点羡慕嫉妒。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良有以也,我的同学兼文友旦文毛,是个惯于给你惊奇的人。我不得不说,女作家旦文毛的文学创作经历了至少两个阶段,玉树大地震前是一个阶段,震后彻底变了个人,危机感及自觉意识、生命意识比以前大为增强,到了不待扬鞭自奋蹄的地步,孜孜矻矻,不辞劬劳,白天上班踏踏实实干着工作,晚上或节假日,推去一切应酬和娱乐,把自己关进家中小屋,潜心读书和创作,无数个夜晚,在万家灯火熄灭了以后,她还在昏暗的台灯下苦读抑或上电脑码字。玉树大地震发生后,我立马想到她,便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咋打都不通,一急之下,给她写了封挂号信,不多日子后,她的电话来了,说自己安然无恙,只是被惊吓得不轻。强震发生时,她正在家中三楼卧室睡觉,情急之下靠向屋角,亏那面墙未倒,才幸免于难,可是肋骨和背部挤压在桌子和椽子之间,致使一个月不能直起腰来。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震前她的人生稍显平淡,万事不急迫,包括创作在内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在震后,她不能不变,她感觉生命也许会在一瞬间消失,人的命运许多时候都不可由自己主宰和把握,于是,重抹桌子另定菜,以一副全新的人生姿态傲立于雪域小城。乐天派旦文毛,向着文学创作的辉煌顶点,如此艰辛地跋涉着,其间的酸甜苦辣咸我可用“骆驼吃青盐,咸苦唯自知”来概括。我读过旦文毛发表过的一些中短篇小说,她的小说在雪域高原独树一帜,其独异之处正在于构思的奇巧、主题的深透和语言的别具一格。她的中短篇小说既有对现实生活高度的概括能力,也有足够的艺术张力。我曾将她与青藏高原别的小说作家的语言作了一些比较,结果大吃一惊,旦文毛是那么另类,是那么令人新奇。正如她多年来一直钦佩的马尔克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语言一样,她的小说语言富有质感、立体感、生活现场感,而且民族气息浓厚,她还有意多用西式长句,比如“至于奶奶央西青美的人生是怎样从一头浓密的长发飘飘到头皮上晒到高原的阳光就会刺痛的稀疏几根白发的屈指可数,有待于从她人生的几个大弯起伏的拐点能够得到有力的验证,可现在她的确老了——有人的老从腿脚开始,而她的老从头发开始。半天坐在那里不动,老是某种慢慢的固化”。意蕴绵密,信息量大,乍看似有些磕磕绊绊,让人怀疑是否合乎传统汉语语法,细细推敲咀嚼之,则所获满满。并且叙述语言还动辄伴有现代诗歌那样的时空跨越,诚如西方现代文学的开山祖师福楼拜的“共时性叙述”技巧。旦文毛想变,一变中国小说叙述描写语言的传统路子,想另辟蹊径,找到一条有异于别人的小说创作通途。其精神委实可嘉,当然在小说创作上她也已取得一定成绩。坎坷的情感经历,丰富的生活尝试,倔强的脾气性格,成就了雪域高原文坛上独一无二的她,通过在雪域高原的数十年坚守,她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辉煌,作为挚诚文友,我祝愿她的创作之树常青,祝愿她彻彻底底走出雪域高原,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你还真别说,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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